[转载]吴水清：我对历届中国科学院院长的印象

我对历届中国科学院院长的印象

吴水清

（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北京 100049）

摘要：通过编书、题词、信件、照片和会议的原始资料的分析，进而进行个人的回忆、评论，介绍了六位中国科学院院长与自己的交往与印象，表达了一位科学工作者对于院长的感激之情，彰显了院长的人格魅力、追求风格、科研精神和强大的凝聚力、影响力，是研究中国科学院发展历史的有益史料。

关键词：中国科学院  现代物理知识杂志 郭沫若 方毅 卢嘉锡 周光召 路甬祥 白春礼院长

很久就想写这篇文章，也算是我对于中国科学院的感谢。我是1978年从广西南宁调回北京的，虽然在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报到，却去了国家科委，参加87工程的筹备，几次在与林宗棠领导下的87展览准备过程中，见到方毅院长，这是我第一次见中国科学院院长，对于以前的院长们耳有所闻，但没有当面接触。令我向往的是对于郭沫若院长心仪已久，不管社会风云怎样的变幻，我都从心里尊敬他，非常钦佩他在文学、书法、考古、戏剧、诗歌、散文的成果，是古今往来很少有人能够比的。随后因为主编《现代物理知识》杂志，认识了卢嘉锡、周光召、路甬祥和白春礼，使我对于中国科学院这个光荣的最高学术机构有了更深的了解。

一 第一任院长郭沫若（1949.10-1978.6）

郭沫若先生担任中国科学院首任院长，始于1949年10月，到1978年6月结束。对于他如何领导中国科学院，我不甚了了。当我1978年调回北京，在中科院高能所上班，看见郭沫若当年捐赠的游泳池，感到特别亲切。我不会游泳，但每每看见青年学子在水池里的那份开心，我是很兴奋的，总是走到中科院研究生院的大门草坪，总依眷的仰瞻他的石制座像，悠然升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情感，在心里说，伟哉，郭沫若！

←吴水清在中国科学院研究生院郭沫若像前留影（夏荷 摄）

从儿时看郭沫若1921年第一部诗集《女神》到1927年讨蒋檄文《请看今日之蒋介石》，特别钦佩郭沫若的文思与胆识；读《甲骨文字研究》到《屈原》、《蔡文姬》，使我越发尊敬郭沫若，学习郭沫若，是继鲁迅之后又一位中国文化战线一面光辉旗帜。他在全国科学大会闭幕式发表的书面讲话《科学的春天》，是他最后留给我们震撼心灵的永恒名篇，特别是有关科学态度的论述，让我受益终生。他说——

科学是讲求实际的。科学是老老实实的学问，来不得半点虚假，需要付出艰巨的劳动。同时，科学也需要创造，需要幻想，有幻想才能打破传统的束缚，才能发展科学。科学工作者同志们，请你们不要把幻想让诗人独占了。嫦娥奔月，龙宫探宝，《封神演义》上的许多幻想，通过科学，今天大都变成了现实。伟大的天文学家哥白尼说：人的天职在勇于探索真理。我国人民历来是勇于探索，勇于创造，勇于革命的。我们一定要打破陈规，披荆斩棘，开拓我国科学发展的道路。既异想天开，又实事求是，这是科学工作者特有的风格，让我们在无穷的宇宙长河中去探索无穷的真理吧！【1】

这是郭沫若留给我们的遗训，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真正目的，在于我所领导的北京相对论研究联谊会的朋友们，能够倾听郭沫若的呼唤，去打破陈规，去披荆斩棘，去开拓我国乃至世界科学的新纪元！

与郭沫若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陈伯达（1949.10-1973.8）；李四光（1949.10-1971.4）；

陶孟和（1949.10-1960.4）；竺可桢（1949.10-1974.2）；吴有训（1950.2-1977.11）；张稼夫（1953.1-1956.5）；张劲夫（1956.5-1967.1）；裴丽生 （1960.3-1967.1）；方毅（1977.1-1979.7）；

童第周（1978.3-1979.3）。【2】

二 第二任院长方毅（1979.7-1981.5）

中国科学院第二任院长方毅

←方毅院长在中科院高能所会见科学家

我见过方毅院长，那是1979年10月之后，我从广西桂林由一机部桂林电器科学研究所调到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由于自己是以超导材料专业科技人员身份被调的，参加原来在北京昌平大基地建设，属于第二期过程，还没有正式启动，暂时被安置在国家科委八七工程指挥部，主管科技三项费用审编工作，属于国家科委赵东宛副主任领导。

一天柳怀祖通知，说是中国科学院方毅院长来看我们八七工程预展，我们都小心翼翼准备着。晚上，大概吃饭后，尊敬的方毅院长来了，没有警卫员，他迈者随意的步伐，走到我们有些零乱的展览室，望着展品和图表，亲切地对我们说，当时我向华国锋主席汇报，从口袋里掏出来不少东西，说明八七工程的重要性，当时华主席说，你是来变戏法的。我说是变戏法，让你们同意上这个项目，好让中国在世界高科技领域有一席之地。我和在场地的人，都全神贯注听方毅院长的讲话。总师办林宗棠教授对于八七工程的准备工作做了介绍。我是刚调回不久的年轻人，我没有插话，只有在一边安静地听着，但是方毅院长平易近人、说话随和的形象深深烙印在我的心里。

←吴水清陪同王淦昌接受方毅院长接见

后来，我在《现代物理知识》编辑部任主编，参与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研究所成立20周年的纪念活动，编辑所庆论文集，自然所里对外活动有时让我参加。一天通知我参加与领导的会见，我的任务是陪同著名科学家王淦昌，去见方毅等领导。其实，会见厅有不少人，我熟悉的有汪德昭、卢嘉锡、王淦昌、郑志鹏、王书鸿等。当时方毅说什么，我都通忘了，彼此的谦和，坦诚的问候，节日的氛围，却被喧染得淋漓尽致，使我也无法忘怀。特别是王淦昌院士躬身问候，使我感受德高者受人尊敬，尊敬别人的功德双馨者更是生死名千古了。

方毅院长与党和国家领导人邓小平等参加正负电子对撞机奠基典礼和会见中国物理学家张文裕的照片，我也有保存，那是我的精神财富，所以我因此变得富有。

与方毅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 李昌（1978.3-1981.5）；周培源（ 1978.3-1981.5）；胡克实（1978.3-1981.5）；严济慈（ 1978.3-1981.5）；华罗庚（ 1978.3-1981.5）；钱三强（1978.3-1981.5）。

三 第三任院长卢嘉锡

（ 1981.5-1987.1）

中国科学院第三任院长卢嘉锡

直接与第三任院长卢嘉锡院士见面的是高能所所庆20周年的日子，陪同王淦昌院士签到后，与方毅院长见面，当时卢嘉锡院长也在场，他的随和、谦让、喜悦的风貌，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也许是主编《现代物理知识》的原故，我与中科院数理学部的唐廷友先生很熟悉，一起策划《中国物理学家》栏目，每期介绍一位高龄院士，自然与卢嘉锡等院士接触。

真正与卢嘉锡院长有联络，是因为我受贵州人民出版社的委托，主编《中国当代著名科学家故事》，涉及近百位科学家，也包括卢嘉锡院长。

1997年10月5日，我因为主编《卢鹤绂年表》，给卢嘉锡院长去信，盼望他为书题词未果了【3】；1998年5月，我因为主编《当代著名科学家故事》，又致函他【4】，代贵州省筑城人民问候他，请他担任顾问，也没有回信。信中主要内容是关于我写他的文章，介绍了文章撰写的过程：

←卢嘉锡院长参加中科院高能所20周年大庆会议签到

这篇《架设智慧的天梯——记卢嘉锡院士》，再次寄给院长，我急切希望院长能够首肯，我盼待着。我盼望先生再访高能所，来我服务的图书馆坐坐。我写的这篇，是参照先生的《院士自述》和有关报道撰写的，再加上院长来我所的一些接触，难免有不妥之处，请先生指出。

后来，我按照唐敖庆院士秘书提供的电话，我与尊敬的卢嘉锡院长通了话，我简单汇报我主编《中国当代著名科学家故事》进展情况，又询问我为他所写《架设智慧的天梯——记卢嘉锡院士》有无具体意见，我好修改。卢嘉锡院长很客气，连连说很好很好，没有意见；后来他问起我的生活，等等，让我一片温馨，真不知道劳累和辛苦了。

我撰写的《架设智慧的天梯——记卢嘉锡院士》一文，内容有：“他的名字来自《诗经》”、“化学家的‘元素组成’”、“一辈子不忘点错的小数点”、“他找到了受用一生的科学方法”、“在两校相争中开始了教学生涯”、“卢嘉锡的‘分子构型谑说’”、“‘福州模型’引出的故事”和“寄语青年一代”。特别是最后一段，我是在反复阅读卢嘉锡《院士自述》【5】之后撰写而就的——

←卢嘉锡院长陪同方毅院长会见中科院高能所张文裕所长

无论他是中国科学院院长，还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他都是那样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走到那里，就把欢乐和笑语带到哪里，许多科研人员都愿意接近他。如果说，他的父亲卢东昌，他的老师张资珙、萨格登、鲍林为他铺路、架桥，那么他自己则用毕生的心血和才气，为千千万万个学子架设智慧的天梯。当这篇文章快结尾时，让我们一起记住他自肺腑的忠告吧：

这是我长期从事科学研究积累起来的一点体会，我想寄语青年一代科学工作者：当你捕捉到一个有价值的研究课题却在工作开展后把握不住方向时，当你在探索真理的汪洋大海中感到茫然不知所措时，当你下狠心攻克某个科学难关而又难于攻下时，请回头探讨一下你的“目标模型”，问问自己是否已经建立起一个相当合理额的模型。

最后，我想与大家共勉的还是那句老话：“毛估比不估好！”【6】

←吴水清撰写的卢嘉锡小时候故事

根据卢嘉锡《院士自述》，我为小朋友写了卢嘉锡小时候的故事《卢嘉锡三岁说话》，登在《江苏电视教育》，对于那些讲话稍迟的孩子，是一个鼓舞。【7】

与卢嘉锡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钱三强（1981.5-1984.3）；胡克实（1981.5-1984.3）；冯德培（1981.5-1984.3）；李薰（1981.5-1983.3）；严东生(1981.5-1987.1);叶笃正(1981.5-1984.3);周光召(1984.3-1987.1);孙鸿烈（1984.3-1987.1）。【2】

四 第四任院长周光召 (1987.1-1997.70

也许我与周光召院长接触的机会很多，他经常来中科院高能所视察工作，参加国际会议和重要的庆祝活动，但我都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远远的注意他，听他讲话，为他拍照片。真正与他交往是书信，这在我所撰写的《我所认识的两弹一星们》有所介绍，这里就不一一重复了。【8】

最早与周光召院长打交道，是通过中科院数理学部唐廷友先生，请他在《现代物理知识》杂志封面签名，以表示中国科学界顶级科学家对我主编工作的支持和鼓励。不几天由周光召院长签名的杂志，交换回来，放在我的案前，让我激动不已。与周光召院长一起签名的有钱三强、王淦昌、邓昌黎和李政道。

对于我来说，主编《当代中国著名科学家故事》[9]，是我离开《现代物理知识》编辑部，最重要的著作；有我提名担任此书副主编的李士，分工由他将我撰写的序（初稿），送周光召院长审批。当时李士是中国科学院报总编，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后来书由贵州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影响很大，获得贵州省五个一工程大奖。在我主编《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10】的时候，又请周光召院长写序，我于1999年3月3日、16日两次致信于他，其中写道：

王淦昌院士去年逝世，令我极大的悲痛。十年相识，十年相知，我们彼此在坦诚中成了忘年交。我在悲苦中一口气写了《用泪水写就的悼词》【11】、《生也千古、死也千古——痛悼王淦昌院士》【12】、《王淦昌对科学创新的诠释》【13】、《王淦昌的故事》【14】分别刊登在《科学新闻》、《科学世界》、《世界科学》和《少年百科知识报》上。

在我看来，王老是至高无上的榜样，亲密无间的友朋，德高望重的师长，今生永记的忘年之交。只有他才享有这样的评价：生也千古、死也千古；功满中华，德满中华。因此，我花了三个月时间，编辑《王淦昌年表》，并恳请院士先生担任此书的顾问，作为对我工作的支持，也是对故去王老的怀念和最好的纪念。【15】

十分感谢您为我主编的《当代中国著名科学家故事》（上、中、下）惠赐序言，不知那套书贵州人民出版社可曾寄给您，您对此书总印象如何？

现今我主编《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征求王老之子王德基意见，想请老院长为《年表》写个序言。我参照周院长给《核物理学家王淦昌》【16】一书的写法，拟了一个草稿。若院长可以，可在后面签个名；若不行，也可重写。院长能为次书题题词，那就更好了。

还有张、赵、朱三先生的《年表》，也请院长当顾问。若同意，可请《回执》给我寄回。【17】

后来，周光召院长的秘书刘莉处长来电话，说周光召主席同意我的要求，我自然很高兴，便匆匆坐公共汽车，去木樨地中国科技会堂，热情的刘莉处长交给我有周光召主席签字的序言，还送我周主席签名的恭贺新年的贺卡，这对于我来说，是温暖一生的纪念，我一直珍藏在家里，成为吴门的传家宝。【18】

1992年中科院高能所所庆，我受所长的委托，给周光召院长发信，希望他能够题词，不几天他的题词收到，所言“改革创新 攀登高峰”【19】成为高能所人的科研动力，也是我管理北相的宗旨，更是我个人能够活到老学到老的源泉。后来，在所庆的大会上，我见到了周光召院长，给他和李政道、王淦昌、赵忠尧照像。当李政道、杨振宁讲话、向赵忠尧献礼后，我录了音，并且整理了文章，起名《1992：难忘的中国物理年》【20】，以秋浦笔名在《现代物理知识》发表，后来李政道让高能所在美国派出来的人员，回国向我索取了几本，说是李政道先生特别索取的。

还要提起的事情，是1991年中国物理学会成立60周年，我在主编的《现代物理知识》创建《导师纵横录》《学部委员论坛》、《与科学家对话》、《寄语我的学生》、《物理学家新建议》和《数理学部新英才》等栏目，还向中国物理学会要来10名中国物理学家题词，其中有周光召院长；连同他们的照片刊在1992年第3期杂志三封上。【21】周光召院长的题词是“积极开展丰富多样的学术活动，促进学术研究和学科的发展。”【22】他的题词一直是我办刊和联络读者群的方针，十年后也成为我创办北相的指导理念。

与周光召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孙鸿烈（1987.1-1992.10）；滕藤（1987.1-1988.4）；李振声（1987.9-1992.10）；胡启恒（1988.9-1996.3）；王佛松（1988.9-1994.9）；严义埙（1992.10-1997.7）；许智宏（1992.10-1997.7）；路甬祥（1993.12-1997.7）；徐冠华 （1994.9-1995.4）；陈宜瑜（1995.3-1997.7）；白春礼（1996.4-1997.7）。【2】

五 第五 任院长路甬祥（1997。7-2011。3）

对于我关心最给力的是路甬祥院长，我们素味平生，从未谋面，但他最能够理解我、帮助我，特别是在我无端被整的那些日子，作为中国科学院院长，能够这样关怀一个被整的人，是很难能可贵的。我所写的《卢鹤绂年表》和《王淦昌年表》，路甬祥院长不仅担任两书的顾问，还应邀题词，这对于我是莫大的鼓舞。

路甬祥院长为我所著的《卢鹤绂年表》题词：怀念前贤 振兴科学 ——贺卢鹤绂年表出版 路甬祥 九七年十月【23】

路甬祥院长为我所著的《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题词：核科学一代宗师 原子能一代巨匠 ——贺王淦昌年表出版志庆 路甬祥 九九年春 【24】 。

我从权威资料了解路甬祥院长的生平，越来越尊敬他。他1942年4月28日生于浙江宁波，比我小半岁，却是我国著名的流体传动及控制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工程院院士。他于1981年获得联邦德国亚琛工业大学液压气动研究所工程科学博士学位，后任浙江大学校长、教授，中国科协副主席，中国科学院院长，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发表大会副委员长。他对于流体传动及控制领域的两个最基本参数压力和流量控制，提出了变革流量检测力反馈和系统压力直接检测加级间动态反馈，根本改变了已沿用100多年的弗利明-琴肯流量控制原理和40多年来的维克斯先导型压力控制原理，使大流量和高压领域内的稳态和动态控制精度获得量级性提高。【25】

1994年我被迫辞职，历经四年看我主编而火红的杂志，有一大批院士叹息杂志在无奈中衰败，我只能够惆怅而已。王淦昌院士多次问我怎办的情景下，我给尊敬的路甬祥院长写信，倾诉我的想法和打算。原信找不到了，但很快收到路甬祥院长的回信，给我天大的喜悦和鼓舞。原信如下：

中国科学院

吴水清同志：

读了您的信，我很感动。您热衷于宣传科学家的精神十分可贵。是普及科学知识，提倡科学精神，掌握科学方法的重要方面；也是学习继承先人爱国主义，热爱和献身科学的重要题材。

我支持您的想法。前不久二院和科协商量科学家宣传，科学家宣传方面的工作由科协牵头，二院支持与参加。因为科协已有有关的杂志和基金。我将您的信转给张玉台同志和陈弘同志，请您和他们联络，一定会得到具体的支持与帮助。科学史方面的工作由科学史所归口，也可与他们联系。

顺致

敬礼

                                          路甬祥  11/2（1998）【26】

接到路甬祥院长信后不久，国家科学技术协会党组书记张玉台同志来电话，高度评价我给路甬祥院长的信，充分肯定我宣传科学家、钻研科学史、献身科普事业的精神，并表示极大的支持，让我和陈弘同志联系。后来，我找了陈弘同志，她是人物研究所所长，之间交往了两年，并没有给我多少帮助。她参加对于我《中国当代著名科学家故事》一书的书评，到底不了解我们创作的真实情感，在评定之时自然不会准确和中肯。之后，她因为某种原因，我们就再也没有来往了。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路甬祥院长，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了，还为我的《卢鹤绂年表》、《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题词，这无疑在对于我的最大支持和爱护。这是高能所那些治我死地而后快的小人们所始料不及的。【27】

后来我的处境没有多少改变，但我在路甬祥院长关怀下，著作等身，成果不菲，还是令我欣慰的。我告诉院长：我余生将为中国科学家鼓与呼，我决不改变自己的初衷。【28】也反映高能所少数人为非作歹、破坏改变的劣迹，盼望中国科学院重视。【29】

1999年11月9日，我向尊敬的路甬祥院长汇报我个人的一年努力，传递“我很好”的消息——

送上《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请审阅斧正。

这一年对我来说，是人生的拐点。尽管遭到高能某某等的陷害，但我没有消沉。相反，我以一位普通的科普作家身份，中科院普通成员的身份，用实际行动迎接我可爱的新中国五十年大庆、院庆。

——我在《科学画报》发表一系列《名人趣事》；

——我在《五金科技》、《表面技术》、《电镀与环保》发表专业文章；

——我在《少年百科知识报》发表系列《科学百年》文章；

——我在《科学新闻》、《科学时报》、《世界科学》、《科学世界》、《鞍山科普》发表科学史文章┈┈

我努力了，也就自豪地对您说：我很好！【30】

2000年6月，由我积极参与创办的国际卢鹤绂格物研究所在上海挂牌成立，事前我代表格物所向路甬祥院长、白春礼副院长邀请，因为两院会议召开而不能够参加，均有他们的秘书来电话告诉，我再次去信，盼望他们为卢所题词。【31】第二年我的妻子因为我的原因而下岗，我请求院领导关注的不是我们个人的遭遇，而是大量个案后存在的危险。我最后说——

我个人遭遇多大磨难都是小事，我的历史是由我自己写的。我不需要让闫王们为我写评语。但是，涉及到改革的成果，涉及到党在公众的威望，作为一名入党多年的对党有极深情感的人，不能不向你汇报高能所同步室的情况。我不在此室工作，看法可能有不当之处。我不想让你全信我的话，但总可以派人下来走访一下，看看这里有无祸水产生。如果闫某只是个小虫倒也罢了，但他却是你们信赖的五品州官就麻烦了。你们个人做得再好，我们看不见；但你们委派的闫某王某实在太熟悉了。他们当共产党的干部，我的回答：不够格！

我深深爱我的中国，爱我们这个党，爱你花费心血而有今天如此高速发展的中国科学院。上述意见纯私人性的，你是很难听到的。我只是让你注意高能所的潜在危险。我只是想让你在考察干部时不光听他们自己的游说。【32】

后来情况有所改观，我也于200 1年60周岁退休，那些以整人为快乐的人们也销声匿迹了。以王淦昌、卢鹤绂为榜样的北相事业红红火火地出现了，足以感谢路甬祥院长对于我的希望了。

    与路甬祥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许智宏（2003年1月离任）；陈宜瑜（2003年12月离任）；白春礼（2004年12月—2011年2月任常务副副院长）；杨柏龄（1999年5月—2003年12月）；江绵恒（1999年11月—2011年11月）；陈竺（2000年10月—2007年6月）；施尔畏（2004年1月—至今）；李家洋（2004年1月—2011年11月）；李静海（2004年2月—至今）；曹健林（2005年1月—2006年9月）；詹文龙（2008年1月—至今）；丁仲礼（2008年1月—至今）；阴和俊（2008年1月—至今）。【2】

六 现任院长白春礼(2011.3——至今)

   最早与白春礼院长有联络的是1991年9月，因为他与研究生王大文的《STM在微加工的应用》【33】【34】中有关问题，有书信来往。有封信是这样写的：

所要简历随信附去。因不知道要求的体裁和字数限制，有何不妥之处，您可随意删减。文中的图1-图4原文亦不十分清楚，虽然寄去的复印件，但与原图相比，似乎对比更强些。图4是浅图，若不清楚，可否由编辑部请人重新绘制。【35】

这篇文章，我请著名物理学家朱洪元教授审读，他认为“本文介绍了扫描隧道显微镜（STM）在微加工的应用，内容充实，表达清晰，是介绍最近几年才开始发展起来的这一领域的一篇很好的文章，可以在本刊发表。”【36】为此，我特别开辟新栏目《高科技博览》，请朱洪元院士主持，他欣然同意，自然白春礼院长当年这篇合作文章，成为此栏目的第一篇，我还加了很长的编者按。其中，对于白春礼院长是这样介绍的——【33】

    白春礼，男，1953年12月出生，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研究员，扫描隧道显微镜研究室主任。1985年获博士学位，1985-1987年在美国加州理工学院做博士后研究，主要从事扫描隧道显微术和扩展X射线吸收精细结构谱（FXAFS）的工作。从事的研究领域有扫描隧道显微学、X射线晶体学、分子力学和结构化学，主持研制的扫描隧道显微镜获1990年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主持研制的原子力显微镜获中科院科技进步一等奖。另外作为负责人或主要参加者的项目获三项中科院科技进步二等奖，并获中国科协青年科技奖、中科院青年科学家奖、中国化学会青年化学奖，有突出贡献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和全国先进工作者称号。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共发表文章60余篇。现任中国材料研究学会理事、中科院工程师学会常务理事、《物理》常务编委、《真空科学与技术学报》编委。【33】

1996年10月，我接受贵州人民出版社委托，主编《当代中国著名科学家故事》（上、中、下），要求年底脱稿。一般被写的科学家都是院士，但我根据掌握的资料，有几位当时不是院士的也收入，其中便有白春礼院长。我在信中要求他对于我的稿子进行审核和修改，并提供1-3张照片，表示：“我真心地祝先生在科学上有更大的成就，也随时希望得到先生的帮助。那年我当《现代物理知识》主编，深得先生帮助，再为致谢。我还想办杂志，等待机会。”【37】

很快，白春礼院长于1996年10月7日回信写道：“10月2日的来信及稿件收到，稿件我已修改，随信寄回。到院里工作后，确实更不想在新闻媒体中多出现。我已推掉许多采访和稿约。此稿你花了不少时间，不忍心让你前功尽弃，因此同意发表。”【38】收到回信我很感动，这样短的时间回信，这样认真修改，让我真真切切看到了一位科学工作者的风范和认真态度，的的确确是我们科学院的值得信赖的领导人。

1998年12月，我收到白春礼院长的新年贺卡，当读到“水清：拜读大作，甚感满意，不断见你的作品面世，望笔耕不缀”的时候，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己。【39】 也许这封信的感悟，使我有勇气将心里积压的不平向院长倾诉，一口气写了两千字的陈述信，强烈地表示我为之倾心的事业决不会放弃。【40】

1999年8月，再次致信白春礼院长，感谢他为300万小读者题词，倾诉我近年宣传中国科学家的情况和著作出版概况，匆匆写到——

谢谢你的题词，我替300万小读者感谢您，送上东方电视台编的《卢鹤绂》，请您欣赏。

我虽艰难，但我没有倒下。我主编的《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将于九月底由财政部经济科学出版社出版。我与美国人合作的英文版有关卢鹤绂著作已在美国出版、上网，现已翻译成七种文字，被美国国会图书馆展示、收藏，并致函以谢。我所做的工作得到承认，这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您也很忙，祝您顺利。我心中的朋友，我祝福您成功，一生平安。

代向您夫人李春芳女士问候，那个雨夜的故事，也一直振撼我的心灵。成功者要付出超人的代价。我懂得这一点，所以我没有倒下。【41】

2000年5月，我向白春礼院长汇报大百科出版社百集科普经典丛书筹备情况，再一次表示我宣传中国科学家的决心，陈述我的心声：“我很艰难，但没有倒下。我相信心中的那个目标是能实现的。因为她是神圣的，她合祖国的命运息息相通的。”【42】同时，我还给他寄了我写卢鹤绂英文版书籍【43】和《卢鹤绂传》【44】光盘，还有我联络的《小学生天地》杂志，有期刊发了他的题词。

与白春礼院长共事的副院长有：江绵恒(2011年11月离任);施尔畏(2004年1月—至今);李家洋(2011年11月离任);李静海(2004年2月—至今);詹文龙(2008年1月—至今);丁仲礼(2008年1月—至今);阴和俊(2008年1月—至今);张亚平(012年1月—至今).【2】

结语

一生与中国科学院六位院长中五位有往来，我个人是很荣幸的，接受他们的影响也是很深的。撰写这篇文章，使我有机会有系统的翻阅我手头掌握的资料，使我对于中国科学院，对于领导中科院向前发展的院长们，有了新的认识。

1 中国科学院所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从我与院长的接触中感觉到，中科院是科研最大问题的聚集地，是国家战略项目服务地，是高科技成果的产生地，是国家科技创新机制的实施者，是国家科技决策的建言者，是国家科技政策的实际评估者，无论如何评价，都不为过。【45】

2 中国科学院是产生大科学家、大教育家、各个学科大师的地方。六位院长都是自己所熟悉的学科领域带头人，为我两本年表担任顾问的院士都是自己学科的首席科学家。这与中科院一惯试图建立多元化、多样化、差异化体制有很大关系，历届院长，特别是路甬祥院长，着力创新，从理念、队伍、模式都做了开创性工作，在中科院发展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值得肯定和总结。

3 中国科学院是铸造自己研究风格的根据地，而历届院长给我的印象不是一往无前的挑战者，他们珍惜传统科学理论思想的精华，不轻意言说丢弃或者挑战，而是认真的一丝不苟的用实验验证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而有理智的创新，取得无懈可击的成果。

4 六位院长的总印象是爱国、创新、诚信、友善、硕学，有幸与他们的接触中使我受益匪浅，即使是处在最困难的时刻，我都能够从他们的回信中得到力量、鼓舞和启发。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以此办好北京相对论研究联谊会，感谢历届院长的关怀，为振兴中华、复兴大业做出来自己实实在在的奉献。

参考文献：

1    郭沫若。现代文学名家名作——郭沫若诗文名篇【M】。北京：时代文艺出版社，2008,11 第二版

2    百度相关专题 最高学术机构——中国科学院专题

3    吴水清致卢嘉锡院长，1997,10,5

4    吴水清致卢嘉锡院长，1998,5,30

5    中国科学院数理学部院士自述 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6    吴水清。架设智慧的天梯——记卢嘉锡院士（载吴水清主编、贵州人民出版社《当代中国著名科学家故事》（上），1998,8:122-129）

7    吴水清。卢嘉锡三岁说话[J].江苏电视教育，2000,（2）：26-27

8    吴水清。我所认识的两弹一星们[J].格物，2013,13（1）：1-12

9    吴水清主。中国当代著名科学家故事[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8，8

10   吴水清.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10：

11吴水清。用泪水写就的祭文——深切怀念王淦昌[J],科学新闻周刊，1999，（1）:14

12吴水清. 生也千古、死也千古——痛悼王淦昌院士[J].科学世界，1999，,（2）：4

13 吴水清。王淦昌对科学创新的诠释——为怀念王老而作[J], 世界科学，1999，（3）: 35-37

14王淦昌的故事[N].少年百科知识报，1999,1,23 第1版

15吴水清给周光召院长信，1999,3,3

16李瑞芝(等)。核物理学家王淦昌[M].北京：原子能出版社，1996,5：01-02

17吴水清给周光召院长信，1999,3,16

18 周光召1998年岁末恭贺新年贺卡，1998,12底

19 周光召为中科院高能所20年所庆题词，1992。，5

20 秋浦。1992：难忘的中国物理年[J], 现代物理知识，1992，4（5）: 4-6

21秋浦。中国物理学会60年[J], 现代物理知识，1992，4（3）:封三

22周光召院长为中国物理学会成立60周年题词，1992,6

23 路甬祥院长为吴水清《卢鹤绂年表》题词，1997,10

24路甬祥院长为吴水清《追求卓越——王淦昌年表》题词，1999,春

25中国科学院学部联合办公室.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1991）[M].杭州：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3，12

26 路甬祥院长致吴水清先生信，1998,2,11

27 吴水清追记路甬祥院士1998年2月11日信后续情况备忘录，2006,5，

28 吴水清致路甬祥院长信，1999,6,29

29吴水清致路甬祥院长信，1999,8,2

30吴水清致路甬祥院长信，2000,5,23

31吴水清致路甬祥院长信，2000,6,10

32吴水清致路甬祥院长信，2001,10,8,

33 王大文、白春礼。STM在微加工的应用[J], 现代物理知识，1992，4（1）:12-14

34 王大文、白春礼。STM在微加工的应用[J], 现代物理知识，1992，4（2）:10-13,40

35白春礼致吴水清信1992,9,10

36 朱洪元审王大文、白春礼稿件意见书，1992,9

37吴水清致白春礼院长信，1996,10,2, 

38 白春礼院长致吴水清信，1996，10，7，

39白春礼院长致吴水清贺卡贺信，1996，10，7

40吴水清致白春礼院长信，1999,1,29

41吴水清致白春礼院长信，1999,8,2

42吴水清致白春礼院长信，2000,5,

43吴水清等，Hoff Lu The Father of Nuclear Energy in China，1998，Text Copyright (c)1998 hy Fort Trade Co. 此书根据吴水清《卢鹤绂年表》编辑在美国休斯顿举行首发式，吴水清参加

44 上海东方电视台，卢鹤绂传 1998

45 刘延东。在繁荣发展高校哲学社会科学推动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座谈会讲话，中国教育报，2013,5,31，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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