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母亲河之汩罗江(七律)
罗金海/文/摄影
一江汩水九重天，楚国诗人爱国篇。
河岸玉珠敲浪壁，渔歌号子响云川。
银滩拾贝星初落，岭树摇波月照全。
独有汩罗江上客，诗文曲赋动江关。
最近平江副县长杨宇先生与驻泊头村第一书记刘斌樑先生及村干部在汩花湾开展“保护母亲河，横渡汩罗江”之公益活动，倡议所有人保护好母亲河之汩罗江。望着昔日朝朝暮暮陪伴我成长的汩罗江，勾起我点点滴滴回忆，那是一条多么美丽而资源丰富的江河，每天我都会踩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一会儿玩石飘，一会儿游泳，一会儿钓鱼，一会儿拾贝壳，一会儿晒太阳，每次踩在遍地绿草的沙洲上和戈壁滩，留下我无数个脚印.........二十年后的今天，回到故里看到汩罗江，不单是沙洲被泥巴覆盖了，而且整个江面都看不到软绵绵之银色沙滩，那些细白闪着莹石的沙子都到哪里去了？望着汩江水从昔日的风姿卓影到现在的深潭深水，是从九十年代的淘金船再到挖沙船，一道汩罗江段最美好的风景线永久地留在我生命记忆之中！
我的爷爷原是公社里中药房的药剂师，退体后至晚年自己开了一家小店，以维持家计，因此将店子开至到汩罗江畔，那时的人们是从老街坐船渡过汩江直达泊头村里。爷爷因为力不从心，将店子交给了父母，父母将店子开至沙洲上，八十年代江面上要修一座桥，以方便村民往来过渡。那时一家人住在木棚子里，每天听着汩罗江涓涓而流的水声入睡，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们三姐弟就在沙洲上狂奔，挖开一把又一把沙子，忙不乐乎。到我上学七岁之时，一座通往献冲街上的桥修好了，我家的房子从沙洲上搬到了桥边上，是通很多村庄的交通要口，父亲做兽医，母亲做裁缝，人来人往，认识的人自然也就多了。记得七岁上小学那一年，父母将我和妹妹送进河对面遥远的献冲中心小学，每天上学，我和妹妹都是踩着软绵绵沙洲行走的，老街渡口从此没人来往，一块块青石板上留下我童年之影，伴着潮起潮落的汩罗江水，见证了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停留在连云山脚下，停留在我的脑海之中。第一次进入汩罗江河边是钓鱼，一根木棍子，穿上一根长线，再绑住一条自己挖来的蚯蚓，最简单的钓鱼方法开始了。没等家人看到，我一个悄悄的溜下桥墩，将钓鱼线放进河中，等着鱼儿上钩。我一边等啊等，一边望着清澈碧玉的汩江水，到底一条什么样的鱼儿会吃蚯蚓呢？还是池塘里的麻夹脑（平江话），还是刺夹脑（平江话）。正当我浮想翩翩之余，突然，线被沉沉的托住了，是什么鱼这么重？一时间我受到惊吓，感觉钓鱼竿提不上鱼来，只见河中泥水翻起，是一条长长的季鳅（平江话）咬住了，我提起钓钓棍，季鳅在水中翻腾，正被我拉出水面时，季鳅咬住的线松了，一下子掉入河里不见了。我提起来的钓棍仅剩一根线，连蚯蚓一同被像黄鳝一样长长的季鳅给吃掉了。失落之余，我美丽之心情全都被季鳅给带走了，这样的方法根本没法钓到鱼，没有钓钩，太大的鱼儿上钩都会跑掉。清清的汩江水里的鱼儿真多，一群群在水中游来游去，我一直等啊等，直到蚯蚓都用完了，也没能钓上一条鱼儿，或许是鱼儿太机灵了，也或许是经验不足，也或许是一根没有钓钩是钓不到鱼儿的，但只要看到自由自在的鱼儿，心情又变得格外美丽，让我知道了江河奔流的重要性，知道了自然生命世界共同存在，共同呼吸地球之纯清境界也........
上小学的时候，班主任廖妥然老师带全班同学到沙洲上进行野炊，并教我们每人做了一只风筝，不单欣赏到汩罗江边最美的一道风景线，而且培养了每个孩子学习独立生存空间意识，更重要的是还童年幸福时光一个自由翱翔之梦。同学们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一只只风筝在天空中飞翔，那全都是自己亲手用竹子做的，保持两边平衡，风筝翩翩然飞舞着飘往上空，越飞越高，摆着长长尾巴的风筝在天空中轻然飘舞，汩罗江“哗哗”流水声奏一只欢快的歌曲，给每一个放风筝的孩子增添无尽乐趣。同年级何瑛同学的风筝越飞越高，直到手中的线放完了，风筝还在空中飞舞，从桥上游飞到了桥下游，在蓝天下，在汩江上，风筝一直久久地飞翔着，让我的童年自由之梦也一直在汩罗江上飞舞........风筝说：“我要飞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沙儿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风筝说：“你要好好地守护母亲河汩罗江。”沙儿不语，它不知道人类正揭起一场淘沙、挖沙之风暴，独以为走上一条资本富裕之道。到我上中学的时候，渐渐懂事的我有更多时间到汩罗江边游玩，不单在沙子上写字、画画、拾贝壳、更主要的是到汩罗江开始学习游泳。夏天来临的时候，汩江的水缓缓而流，河床水位非常低，大桥下清澈的水花里看得见一群群嬉戏的鱼儿，泡在冰清的水花间，那是生命唯美的享受。没人教我游泳，我靠在竹筏边，双手紧紧抓住竹筏，一双脚就在水中翻腾游转，时而轻轻的浮游在水面上，轻柔的水花分子滋浸着我每一个细胞，每一份柔波都潜入我的灵魂之中；我时而沉入水底，闭着空气，隔着轻盈的水花，看到一只只游动的鱼儿，它们在嬉戏穿游中给了我一个自由舞姿。生命的展现是没有界线的，轻柔摆舞、畅游无边都在美丽的水花分子中得到呈现，生命的世界都离不开那一滴水，汩罗江之水花畅游了我生命一个又一个梦想。我多想做一只自由的鱼儿，在水中轻轻的摆尾，或是在泥沙中翻腾，又或是在草丛中觅食，又或是在河面上跳跃，不管我游到哪儿，我都能轻婉自如，自由自在；鱼儿只要逃离了人类那一双垂涎之眼神，游在哪儿都还自由天地之梦魇。“我一直是汩江之宝。”躲在水底岩石洞里的鱼儿说，贝壳说:“我也是，汩罗江离不开我。”螺母听到了，生气的说：“我不也是吗？汩罗江哺育我，又怎能离开我。”沙粒听到了说：“你们不要争吵，汩罗江离不开我们，我们要一直守护着母亲河……”沙粒说完，沉沉入睡。我一直在竹筏边漂游，迎着第一滴浪花分子，不停地拍打着水花，或许是有水花之悟性，没过多久，我就能在水中漂浮，一边双手拍打水花，一边双脚用力往后蹬力，在水花中不断前进、前进，每前进一步对我说都是一种超越，一直游到全身游不动，直至趴在沙滩上动也不想动。那是我在母亲河汩罗江上最遐意的一段时光，每到夏天，桥的上游与下游都会露出细细的白沙滩，有的桥墩底下没水了，沙子全都裸露了出来，被阳光晒过后的沙子非常烫，必须穿鞋子才能踩在沙子中行走。我记得每天晚上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扔下书包，到河中游泳，跟着鸭子、鱼儿、白鹭、贝壳等一同在水中嬉戏，时而迎着激情的浪花激情而上，“扑腾、扑腾”拍打在水中，挡不住水花阵势，激勇奋进中会喝几口水，然后顺着水流一直往下冲，直到平静的水面上静静浮游。在水势较深的地方，脚下踩得都是鹅卵石，青一色的鹅卵石呈各种形态，或圆、或扁、或长、或尖，给纯清的水增添了一道亮丽光彩。轻轻微风中拂动的水波就像一面闪光之镜子，不单照出尖尖的连云山峰、树岭、房子等，还能照出自己最美的青春岁月，照出桥上来往行人之身影，照出蓝天、白云阳光与水、沙滩相接的七彩梦幻之境，自然天地世界的纯清之美全都在碧波中一一呈现，纯而无染就是九十年代前母亲河汩罗江的写照。我学会了各种游泳方法，最喜欢的一种便是仰浮，我和妹妹两人经常仰浮在水面上闭目养神，有的时候甚至一动也不动，聆听流水的声音，鸭子"嘎嘎"叫的声音，聆听鱼儿一跃三波的声音，聆听“沙沙”摆动的叶子之声，那是一绝妙的音乐在耳朵边响起，不用眼睛去看，用心脏默默地感受着汩罗江上动感的音乐节拍，一曲比一曲悦耳，一曲比一曲激动人心……浪漫的青春就在汩罗江上无边畅游之中，时而天空云舒漫淡，时而天空被晚霞烧红了，时而天空只留下一片纯静，映在沙滩上的夕阳，闪着无限金光之美，在鳞波间一闪一闪，无忧无虑的生命时光就停留在这夕阳下，停留在汩罗江上，停留在纯色的波光之中，停留在柔和的沙烁之中,停留在少年最美好的时光之中。时有一叶扁舟飘然而下，仿佛让人穿越到古代，那时每一个文人墨客，都在舟上留下一首首胯炙人口的诗词文赋，而最具有代表的楚国爱国主义浪漫诗人之屈原，更是在汩罗江上写下《楚辞》之千古绝唱 ........
母亲河汩罗江从小养育着我的成长，每一滴水珠的盈光总照见连云山头，从天上而跃的纯水给汩江带来无穷的欢歌，纯清之水花往往能看到鱼儿摆动的穿游，来来回回，无限畅游。我每次来到桥之上游，水花至柔、至清，水花之碧玉，水花之激昂与甜柔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欢乐。汩江每一滴水真柔啊，荡漾的清波柔展了每一个风和日丽，柔润着每一滴沙粒、石头，柔进我生命世界每一个细胞中，柔展在地球每一个分子间。汩江的水真清啊，清澈的碧波照见自由的鱼儿，每一粒沙烁，每一块石头，照见我成长中的青春之貌，照见地球心脏每分每秒之跳动。汩江的水真甜啊，甜美的水珠养育了五彩之贝壳，鱼儿和各种动、植物，每一个细胞分子的清甜入驻带来无穷欢境，沁入心脾间，蕴藏天地无边之美也！每天除了在汩罗江游泳，周末的时候会抓一些虾儿，甚至会捡泡在水中的鸭蛋，还摸一些潭水中出不去的鱼儿，光着脚丫的我在软绵绵的沙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印，那是汩罗江与我的生命时光紧紧相连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初夏的一天，最惊险的一幕发生了，那是在傍晚时分，我决定横渡几百米的汩罗江，从桥上看河面的水不急，也能看到底，似乎也不是很深，我对家里人说自己会游各种泳姿，一定能轻松横渡汩罗江。父母相信了，他们在桥上看，我来到桥墩上方，走进冰清玉洁的江水中，深呼吸一口气打着水花游了出去，我只想着自己会很快游到河之对面，用足了劲往前方划动，可是到了桥中间，水流非常之急，快要将我冲了下去。慌乱之余，我想踩到水底并试图站稳，双脚踩下去，竟踩不到河底，这下我更慌了，手脚乱舞之时，激流直将我一直往下冲，冷不防我连吃了几口水。我呼喊着父母“快来、快来”，母亲急急叫来会水性的邻居，让他们来救我，他们在桥上观看了一下，说“没事。”被水花冲到桥下的我，更加拼命地拍打着浪花，使尽全身力气拍打浪花，顺着水波一直飘呀飘，我奋力地游到岸边，长长舒了一口气，爬上岸，已浑身瓦解，再也不想动弹……因为受到惊吓，我不敢再轻易横渡汩罗江了，水深或水浅不是眼睛能观测到，一些暗激流深藏着各种危险，有惊无险的一次横渡给我留下深刻的教训，人生为自己实现一个目标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方取得最后的成功。“失败是成功之母”虽然横渡不成功，但我的眼里越来越深爱着汩罗江，爱着每一朵水花激扬的碧玉之情，不计时间，不计路程，蜿蜒飘游，时而婉柔高歌，时而激情奋进，带着生命的甘甜与纯美驻入洞庭湖。我爱着汩罗江上每一粒细小而柔软的沙粒，它守护着汩罗江每一滴水分子，守护着蓝天与白云，守护着地球蠕蠕跳动的心脏，守护着母亲河汩罗江每一个白天与黑夜。我爱着汩罗江一颗颗贝壳，每一颗五彩缤纷的贝壳蠕蠕游动都给微生物带来无限动力，在沙粒上留下一道完美的轮廓，那是天地崛起之印记。我爱着汩罗江每一只鱼儿，自由穿梭往来，与地球同呼吸，与日月同遨游，从江河到大海，圆了一个无边无际之梦魇。
“一江汩水三百里，两岸沃土万家肥。”自罗子国延续下传至历朝历代，汩水一直涓涓而流，千年之船渡，千年之老街，千年之屈子，一一都在人们记忆与守望之中，没有肆意破坏汩罗江河道，也没有进行各种生物资源灭迹，这是原始人类的自然生活方式，自然风光一道最靓丽景色一直保留在九十年代初期。从小学至初中，我一直都住在汩罗江边，每天晚上听着汩江滔滔水花声入睡，那是一曲多么动听的乐曲，像拉着月亮的弦勾在江面上飞扬，奔腾的旋律如生命奔放之音符，时而激情澎湃，时而轻柔婉转，进而缠绵浪漫，时而跃舞欢畅，动人的弦乐随江河的水位与波涛的大小变化而变化，但从没有停止奔放的那一根弦线，一直在我的童年时光与青春岁月里拨动了一首首欢乐之曲........."今生你是我的眼，来世你还是我的眼。"尽管现在我回到泊头村看不到汩罗江原来沙洲、沙滩，看不到贝壳、看不到鱼儿，但我坚信只要汩罗江岸的人们一直守护着它，保护好它，再不让受到淘金船、打沙船、电鱼船、电机等各种形式人为破坏，相信有一天能恢复原来最初的模样！“我爱你最初的模样，不管岁月如何沧桑变化，你一定有着天地间楚楚动人的美，九曲清流，梦魂牵绕，有着地球心脏跳动的均匀脉象..........”“母亲河，我深深地爱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2019．8.30晚于平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