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四)
罗金海/文/摄影
遥夜淡秋瑟,东风生露霜。
飞蛾扑夜火,大雁栖沙丘。
慈母纳鞋底,少儿识字经。
江南一叶荡,梦飘故乡云!
秋风悄悄的从窗子里飘来,一片塑料纸吹得“呼啦啦”直响,屋檐上的竹子时时低吟舞,像是庆祝这个丰收季节的到来。一颗带刺的老槐树上,喜鹊飞来,它们一边嬉戏,一边漫不经心的啄着树梢上红果子,时不时地振翅高飞,独留下池塘里荡起的一阵阵水花涟漪,久久圏在我幼小的心弦上。一个悠扬的笛声远去,另一个唱歌乐调的山歌随声飘来,《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可以七十二变,三打白骨精传,新颖的神话让人看了又看。一个虚幻的人物正在意象的空间膨胀,一个真实的影子却在泥巴地里摔了又摔,滚了又滚,我生在大山,我长在大山,故乡里每一寸土地的泥土芳香还在我的肌体里散发着,那是一只永恒不变的音符,在秋的黄金季节里再一次震撼四方。
“妈妈,妈妈,我去挖猪菜。”刚放学回家的我,开始分担家里的事情,母亲从房间里给我拿出背篓和禾刀,她叮嘱着我说:“你小心点,不要割到手了。”“晓的啊,不要你讲。”我应声附和,背上背篓,到田里开始挖野菜,密密麻麻的野菜开满一朵朵小黄,“好漂亮的花。”我小心翼翼的从泥里捎出一朵,除去泥巴,静静欣赏着这默默无闻的花朵。“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我一个劲的对着小黄花说话,“我从天外来,我到天外去。”默默无闻的小黄花正在告诉着我一个神秘的天外来客。“你可以带我去吗?小黄花。”“来吧,孩子,这是一个无垠的宇宙空间,你跟我一起去遨游。”戴上小黄花的我,在地里失魂落魄,平江语的“禾夹菜”一时间成了我莫名崇拜的对象。“我让你开着最美的花朵,你也就成了地球最耀眼的星。”这是一个多么生机勃勃的世界,有你,有我,还有你那开着黄色小花的“禾夹菜”,真是秋去云外童声欢,莫名禾菜与知共!一朵、二朵,三朵........无数朵小黄花堆满了一个篓子,它是属于天外来客的种子,也是属于怒放在我整个金灿灿的童话世界!
油灯下,我在认真的写着一个个生字,“今天学的,今天就要默写。”只读一年级的母亲恨不得要我立马学会所有的新知识。关上书本,大脑一片模糊,刚刚学的又在我的脑海里忘了。“重新抄写,重新默。”在母亲严厉声中,我撑着打瞌睡的眼,又开始新一轮的学习。爱迪生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我一笔一笔的认认真真写着,丝毫不敢怠慢,拿着针线的母亲在一旁盯着,一边在昏黄的油灯下纳着千层布鞋底。,一个人自从出生到这个茫然无知的世界,是通过学习增加大脑的知识营养,一个生字记住了,也就多了一份读懂这个世界的原始筹码。正当我沉浸在学习的时光中,这时飞来一只小飞蛾,翩翩的舞在灯罩子玻璃边上,“它要去干什么呢 ?”难道是要“飞蛾扑火自烧身”,我一边思量着,一边看着飞蛾绕着油灯翩翩舞。小飞蛾在发烫的灯罩子上绕来绕去,始终惴惴不安,或许夜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光在拯救着小飞蛾对世界的恐惧。“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个夜晚是你的夜晚,也是属于我的夜晚,彼此徜徉在一个看不见星星的油灯下。带着父母给我的百般温暖与爱,心不孤独,文字不孤独,每一个字是祖先长年累月用智慧创造的,所以我要学会。哪怕用一辈子的时光去书写,用一辈子的时光去摸索,它永远是人内心光芒的写照,古老的文化一直都在,相信它在时间的变换下,经过子子孙孙的传承,永远都闪耀着光辉,并与时俱进。 飞蛾在火光中挣扎着,我在文字里遨游着,一个生命连着一个生命,世界将不会有荒漠,窗外一阵竹枝的随风摆动,是夜给心如此的安好。
萤火虫还在木楼上一闪一闪,点着一盏明亮的灯光,古典里的“车胤囊萤夜读”的故事还在我的脑少里翻腾着,要向古人忘我奋进的精神学习,借着光,真理的世界变得更加明朗。钻进绣花被窝,文字在我的大脑里渐渐清淅,“我”是指自己的一个世界,独一无二。《说文》中是指施身自谓也,《孟子·尽心上》是指万物皆备于我矣。“我”就是世界里的一切,世界的唯美因我而存在更加亮丽,我的存在因世界的唯美而更加光耀!房间里陆陆续续传来母亲敲打鞋底的声音,“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白天做裁缝的母亲,晚上还要为一家人做千层底的布鞋和棉鞋,不辞劳苦的母亲终是一朝一日在这样的苦日子中煎熬着,一心一意的付出让这个家显得更加的富丽堂皇。
童年的乐,童年的苦,一次次在天空下释放着,我的世界还原了它的真实,一点点都是那么浪漫与清淅,去掉其日子的惨淡,人生更多是爱的和善与仁美。我为生命的世界闪耀着一轮火光,它在不老的文字里一直淡淡的散发着清香,诗情画意写满了整个故乡的云。
8.31日晚于清风阁